琉璃子鸢

#酒茨#《庄生晓梦》(1)

朝仓赤姬-个人本预售中:

本想正经地狗血一波,但是和朋友说过脑洞后人就特别懒……写得也挺不好的,后续随缘吧()我至少努力过!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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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生晓梦


1


酒吞童子做了一个梦。


妖鬼本不轻易做梦的。首先是因为妖怪们对睡眠并无特别的渴求,偶尔心血来潮睡那么一两个时辰仅作消遣;其次是身上的妖气让他们在梦境中也能保持绝对的清醒,来去自如间总少了那么点乐趣,还不如到人类的村子里烧杀抢掠、为所欲为来得痛快。


酒吞童子自己也记不清上一回做梦是什么时候了,在世千百年的漫长岁月里,他做过的梦屈指可数,能让他有点印象的更是寥寥无几。所以当八百比丘尼说起返魂香时,他的紫色眸子里满是不屑。


“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现在又打什么算盘?别以为上次的事就这么算了!”在他身旁的茨木看到八百比丘尼时就难抑怒火,现在也不管自己的妖形毕露,手中扬起一团黑焰就要砸过去。


“茨木你给本大爷冷静点,”酒吞当即按下茨木的鬼爪并且压制住他升腾的妖气,“本大爷临行就跟你说过了,这次来平安京只为寻几坛好酒,别给本大爷惹是生非。”在他的妖气干涉下,茨木面颊上的木痂渐渐隐去,鬼爪也变回了人类的手掌。


好在正午的日头毒辣,街道上并无多少行人,更没有人注意到这短暂的冲突。


见两个堂堂大妖行事如此谨慎,八百比丘尼调侃道:“能被赫赫有名的大江山鬼将茨木童子指责作恶多端,也是我的荣幸。不过八歧大人的事情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,在战败之时我也诚恳道了歉。现在的我,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帮忙看守安倍晴明先生的故居,并不敢再行恶事——不知两位能否原谅我呢?”


“普通人能以年轻的姿态活上几百年?”酒吞冷笑一声,“本大爷可不信曾经复活八歧大蛇、让人间乌烟瘴气的女人现在能安分过日子。”


“嗯……确实,独守庭院的时间真是漫长而无趣,不过,我近日寻得了一样好东西,用来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——不知道酒吞童子先生有没有兴趣尝试呢?”


说着,八百比丘尼就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木盒,盒子看上去年代久远,连锁扣都是锈迹斑斑的。她解开锁扣,又揭开里面的层层绢布,终于是将那“好东西”呈现在两妖眼前。


是两支熏香,约莫五寸长,一头粗一头细,呈青黑色。即使没有点燃,它们散发出的森冷诡异的味道也尖锐地钻进鼻子里,让酒吞和茨木不禁皱眉。


八百比丘尼掩唇一笑,压低声音解释道:“这是返魂香,小小一支便能燃上三个晚上,哪怕是从不入梦的妖鬼,都能通过它徜徉在梦境之中。”


“呵,梦境不过是懦弱之徒的避难所罢了,你以为本大爷会看得上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?与其躺在床上做梦,不如到月下去痛饮三杯来得爽快。”那诡异的味道还萦绕在鼻腔里没有散去,酒吞不悦地嗤了一声,扭头就走,同时挥手示意茨木也跟上他。


然而八百比丘尼又快步走到他的身前拦住去路,神秘莫测地说道:“返魂香能带来的可不是普通的梦。一支香前端细尾端粗,够燃上三晚,能预测到三件未来的事情:前一部分能让人梦见的是‘最不想面对之事’,中间一部分是‘内心最渴望之事’,最后一部分则是‘心爱之人所遇之事’。”


听了这话,茨木阴沉着脸继续往前走,酒吞则是托下巴若有所思。八百比丘尼继续诱惑道:“我知道酒吞童子先生在世千百年,早已看淡了那些谋权厮杀,也不屑于大肆杀戮,只在大江山乐得一个洒脱自在的生活——只是这世事无常,难道你就真的不好奇吗?”


最终,在茨木的极力反对之下,酒吞还是接过了木盒子。


回去的路上茨木一直喋喋不休,来回念叨着“那女人肯定是没安好心”、“这东西一定有问题,不能让这不明不白的邪物伤了吾友”、“挚友赶紧把这东西扔了吧”,直到酒吞打开盒子捻了一支给他,说“那这根你回去点,本大爷不信这玩意能惹出咱俩都解决不了的事端”,茨木才闭上嘴。


 


这一晚,酒吞独自小酌几杯,便点燃了这支香,卸了肩甲躺倒在床上。许久不曾这样入睡,现在倒成了件新鲜事,酒吞细想来竟有些想笑。银白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,刺得他眼皮微跳,于是他又起身落了窗拉了帘子。


返魂香的味道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,那森冷异常的气息占据了整个鼻腔,不一会连喉咙都有些发麻。酒吞稳定心神,尝试着在这片混沌的黑暗里,进入许久不曾造访的梦境……


 


他先是在漆黑的梦里走了许久,周遭空无一物,耳边也只有自己的呼吸声。脚下的路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似的,当他烦躁得想直接醒来时,视野里忽地撕开一个裂口。紧接着,裂口的边缘不断剥落下碎片,碎片在落地时又化作黑羽,乌压压地朝他扑过来,一瞬间耳边的轰鸣让他头痛欲裂,他愤怒地用瘴气震碎这些碍事的东西,终于在飘散的灰烬之中勉强睁了眼——


眼前像是蒙了层雾一样,看什么都模糊不清,但是酒吞很快就从熟悉的布置中看出,这里是鬼王殿,而他此时正坐在王座上,手中拿着一坛喝了一半的酒。尽管这种自身不受控制的感觉并不舒服,在梦中酒吞自然也没多想,直接举起酒坛将剩下的酒喝了干净。


他从未喝过这样的酒。入口绵软,滚过喉头时像是锐利的刀刃,辛辣的滋味刺得喉咙一阵抽动,等落到胃里时又化作似水柔情,腹腔里暖洋洋一片。


正巧有个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他:“鬼王大人,这酒您可满意?”


自然是好酒,本大爷满意得很!


酒吞一把摔了酒坛,想大声称赞,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以为自己是喝多了有些力不从心,便习惯性地扬手——然而他连瘴气都释放不出来了。


他心头划过一道惊雷,没等反应过来,眼里便破开刺眼的白光,好像有把冰凉的刃无声地嵌入皮肉里,在碰撞到颈椎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,然后那片锋利的刃抖动一下,另一半的皮肉也嘶啦一声被切开。肩部以上的重量瞬间减轻,第一次暴露在空气中的食道冷得发紧。他来不及甩开这陌生的不适感,意识就已消散而去。


他最后听见的,是某样东西掉落地面发出的沉闷声响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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